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歙砚发展史——歙砚的衰退
来源: 作者: 发表时间:08-02 15:06

元代,至元十四年(公元1277年)也是南宋景炎二年,由婺源县令汪月山组织了一次较大规模的开采。“发数都之夫力”集于龙尾山进行采石,其结果损失惨重,“石尽山颓,压死数人乃已。”而后,又开发了“紧足坑”,紧足坑过数年的挖掘后也不幸崩塌。江光启在《送侄济舟售砚序》中,记下了紧足坑崩塌的经过:“今至元五年十月二十八夜,湮声如惊雷,隔溪屋瓦皆震,禽惊兽骇,数年前工人告予,紧足石斫凿已尽,予之不信,至是果然。六十年间两见此事,亦可一慨……”。此后,龙尾石的开采几乎停顿,砚工们只好“沿流掇拾残圭断壁”来维持制砚。而“世人求砚者,率求端方,尺度非是不取”。石工苦于无奈,“采他山顽石,衍于旧坑之下”。然后从坑中取出交差,出售时“反得高价”。这种以次充优、以假乱真的不良现象,无疑严重地损坏了歙砚的声誉。元代开发了紧足坑,应该说是继宋之后的一个新发展。可是,“自元兵乱后,琢者日拙。”(《婺源县志》)战争给人们带来了灾难,采石制砚者日渐减少,歙砚的采制一度出现萧条的局面,从而开始走下坡路。

明代(公元1368—1644年)至今未发现歙砚采制的文字记载。因此,现代许多谈歙砚的文章,都断定明代没有开采龙尾石。带着这个疑问,笔者通过长期对实地和实物的考察论证,终于找出了明代有龙尾石开采的答案。具体从三个方面说明:一、1991年秋,婺源砚石矿的工人们在龙尾山找到一个古砚坑,在砚坑旁发现了当年采石用的一些上锈腐烂了的铁钎等工具。同时在砚坑旁的岩石上,还发现刻有一首朱元璋的诗:“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并刻有年号“大明万历”,字刻得很粗糙,水平很一般,可以断定,出自当时采石工人之手,说明在明代万历(公元1573—1619年)年间,曾开采过龙尾石。二、从现存的明代歙砚来看,其规格都比较大,且有一定的厚度,另外明代所存于世的歙砚,在古砚中,也占有一定的比例。如果说,明代未开采龙尾石,那么像这类的歙砚双从何而来呢?如果说明代的砚石是前期留下来的话,那么元代至元之后,又为何在在制砚业中出现“沿流掇拾残圭断璧”的残局呢?因此,从现存的实物来看,明代应该有过龙尾石的开采。三、在龙尾砚的制作中,明代也涌现出了如郑长青、叶壤等一批制砚高手,如叶壤,“婺源外庄人,龙尾砚精巧素擅名……,壤巧悟天授,制多独创,精妙绝伦。”(《婺源县志》)可想而知,像这些长期从事龙尾砚制作的刻砚者,光依靠拾“残圭断璧”,显然是远远不够的。何况砚工们依靠“沿流掇拾残圭断璧”来从事制砚,其记载仅能说明当时笔者所见之元代一个时期的现象,而明代二百多年是否都是这样,则大成疑问了。

清朝乾隆以前,未见龙尾石的开采,可见这一时期,歙砚的生产又处于低落阶段。乾隆年间(公元1736—1795年)由于乾隆皇帝“以文明经理天下”,而“诸臣工仰体上意”因此进行了“购求精砚,以备文房”之用。“先是大中丞孙委其事于前太守杨,以余协理,凡绅士家藏古式,与砚山居民所存之老坑旧石,悉用重价征取。”(清徐毅《歙砚辑考》)但民间所藏之砚,数量毕竟有限,不能满足朝廷的需要。因此,官府在龙尾山又组织开展采石制砚。清代学者程瑶田从京城回到歙州时,正巧碰上开采龙尾石。他在《纪砚》中云:“乾隆丁酉夏五月,余从京师归于歙,时方采龙尾石琢砚,以供方物之贡,其石不中绳矩者,砚工自琢之,以售于人。”这次开采的规模大小未见记载,但从程瑶田的《纪砚》中“其石不中绳矩者,砚工自琢之,以售于人”之述,可以看出那些中绳矩之砚则由官方征收,作为贡品。这次的开采规模也就不会太小。

道光年间(公元1821—1850年),歙砚仍定为朝廷的贡品。《歙县志》载:道光时,每年三贡,每贡二份,六方者四匣,二方者二匣,共二十八方歙砚,定期以贡朝廷。但自乾隆之后至光绪末年这段时间,至今未发现有龙尾石开采的记载。究竟此段时间龙尾石有无开采?尚待后考。

1910年左右,安徽军阀马联甲,曾令婺源驻军进山开采龙尾石。因军队不懂采石法,故而收获甚微。民国初期,“砚山鲍氏居之工琢砚,而佳石已竭矣。”(《婺源县志》)此后至解放前夕,龙尾石无人开采,制砚艺人也日渐减少,风靡一时的歙砚,此刻可谓奄奄一息。

从元代至清末,歙砚的衰退主要表现在采制的规模上,而歙砚的雕刻工艺却是历史上发展提高的时期。自明代开始,歙砚在造型、纹饰上注重于砚的欣赏性、工艺化、艺术性的发展。许多精美的歙砚无不体现出其特有的文化内涵与形式美,无不体现出刻砚者的聪明才智。叶壤为明代刻砚家的代表,汪复庆则是清代刻砚家中佼佼者。如《婺源县志》云:“汪复庆,世居龙尾山,善琢砚,一切翎毛草虫花卉,莫不精工,尤长于素石或顽石。”从叶壤的“精巧素擅名”到汪复庆的“一切翎毛草虫花卉,莫不精工,尤长于素石或顽石。”从现在存世的明清歙砚到有关砚谱史料,都体现出了歙砚在雕刻上中所追求的简洁、素雅之美,和歙砚精细秀逸的雕刻风格。

历史上歙砚的采制业出现了时断时续,由盛至衰的现象。究其原因,时断时续与政局动荡有关,每当战乱时期,歙砚的采制业就随之停歇;太平盛世时,歙砚的采制业就得到兴旺发达。由盛至衰与歙砚的采制业历代由官方组织开展有关,与龙尾石开采的艰难和砚自身的作用也有关。总之,原因是多方面的。

从龙尾石开采的情况来看,南唐北宋是砚坑开采最多的时期,元代新开发两坑,明清仍至现代,几乎是在南唐北宋所开的砚坑中续采。南唐北宋在政治上均属软弱朝代,但就文化艺术发展来说,则是中国历史上的辉煌时期之一。而歙砚又深得朝廷与文人雅士的宠爱,其自身又是一种传统的雕刻工艺品,一种传统的文化形式。这对歙砚采制业的发展无疑是一个机遇。于是,轰轰烈烈的采石制砚业的掀起,将歙砚的繁荣推到了历史上的鼎盛时期。

然而,由于龙尾石的开采难度大,故这种难度又制约着歙砚的发展。龙尾山并非皆山都是砚石,而是出自龙尾山的局部。这些局部的发现,首先需要勘察,然后进行去山皮、控土层、剥顽石,直到出现砚石岩层为止,最后开始凿洞开采。至于要开发出一个理想的砚坑,采出一块上等的砚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宋人曹继善在《歙砚说》中记载了当时采石的艰难程度:“麻石三尺,中隐砚材数寸而已,犹玉之在璞也,坑往往在溪涧中,至冬水涸合,三二十人方可兴工,每打发一坑,不三数日必雨,雨即坑垅皆湮塞,较其工力,倍金银坑中取矿者。”此外,在采石中还会出现坑塌人亡的事故和毒物伤人之患。宋代开采时先后被毒物咬伤至死者就有十余人,当时人们对此认为是老天爷与神灵对采石者的惩罚。因此,为了避免这类灾难的发生,无奈,采石者只得求助于神灵的保佑。“凡取石,先具牲醪,祝版择日斋戒,至山下设神位十余,于擅掸之上,祝乞发之。”“若稍亵慢,必有蜂虿虫蟒毒物,伤人之患立出,盖山川神物,所拥护秘惜。”(《歙州砚谱》)。这样一来,龙尾石在人们眼里似乎成了老天爷所赐之“神品”,有“不欲广传人间”之说。对于龙尾石开采这样的艰难,且又常患有伤人之害,百姓确有望而生畏之感,谁也不愿意也不敢随意进行开采。所以,历史上龙尾石的几次开采,都有是由官方组织进行。如遇上战争岁月,灾难之年,官方停止开采,久而久之,砚坑荒芜。一但官方再度开采,寻找旧坑都是件不容易之事,因此,元明清几代歙砚的采制业就不如南唐北宋时兴旺了。

此外,歙砚虽然具有较高的实用价值、艺术价值和收藏价值,但毕竟不是人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消费品,而歙砚在南唐北宋时也有不少存于世,已满足了一部分人的需求。加之龙尾石开  采不易,由此会减淡人们对歙砚的所求之欲。以上这些应该说是歙砚的采制业在历史上出现由盛至衰的主要原因。

【责任编辑:zhanglingy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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