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仁宗庆历二年,包拯任期满离肇庆时,船出羚羊峡,突然波浪翻腾,狂风骤起。包公立即查问手下人。原来是端州砚工为了表达他们对包公体恤民情的敬仰,托人送来了一方用黄布裹着的端砚。手下人见是一方石砚,并非金银珠宝,于是便收下了。包公虽爱砚,但还是命人将其抛入江中。刹时,风平浪静。后来,在包公掷砚处便隆起了一块陆洲。这就是民间广为流传的“包公掷砚成洲”的故事。
“文房四宝”中,无论是笔,是墨,还是纸,都是世界各国都有的。唯独砚,是中国文化所独有的。一块好墨,如果没有上乘的砚台,是研磨不出均匀的墨色的。砚字出现的时间比较晚,在小篆里是这样写的。它是一个形声字,从石,见声。字形从石,是因为早期的砚基本上都是用石头加工而成。不过,也不是所有的石头都适合制作砚,《说文解字》里说:“砚,石滑也。”只有那些表面质地细腻的石头,才能拿来做砚。如果太过粗糙,那么墨就没法研磨的很细腻,书写时就会不流畅,笔迹也会不均匀。史料载,王羲之曾将笔墨比为矛戈铠甲,而将砚比为城池,它调和笔墨与沉稳厚重的品性,不能不让人素然起敬。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文人宝重砚台,首推其实用价值,苏轼曾说:“砚之美,止於滑而发墨,其他皆馀事也。”好的砚台,对于书写、绘画有巨大的影响。相传唐代时,端州有位梁姓举人赴京会试,考试那天,京城突降大雪,滴水成冰。应试者们研磨出来的墨汁都很快结冰,无法书写,束手无策。唯有这位来自端州的举人,用家传的端砚研磨的墨汁非但不结冰,反而“呵气成墨”,助他顺利完成试卷。此后,端砚“隆冬极寒,他砚常冰,而水岩独否”的佳名便传开了。好砚不易得,因此,文人们在用砚时,往往都会涂上石蜡或松油来保养,用后还要做足清洗工作,保证砚池里不缺水,这便是人们俗称的“养砚”。
砚与书写者长期相伴,于是产生了很多与砚有关的习语。比如“砚席”,原本是指砚与坐席。古人坐在席子上,手边还放着砚,在干什么呢?一般都是读书写字。所以后来砚席被用来借指学习。而“共砚席”,就是在一起学习的意思,跟现在我们所说的“同窗”一词含义很接近。
武夫宝剑,文人宝砚。在文房四宝之中,砚的收藏价值最显著,是最能够反复利用,最能够代表永恒,最能够体现文人情怀的文具。《砚谱》上就说:“谱言四宝,砚为首,笔墨兼纸,皆可随时收索,可与终身俱者,唯砚而已。” 明代陈继儒在《妮古录》也曾经写道:“文人之有砚,犹美人之有镜也,一生之中,最相亲傍”。由此可见,“窗明几净,笔砚精良,人生一乐”,砚是古代文人的至爱挚友,生同进退荣辱,死亦同归黄土。
历史上流传着不少关于名人与砚的传说,颇具意趣。例如,书法家米芾爱砚几乎达到颠狂地步。一日,皇上召米芾来,令他“书一大屏”,并指定要用御案上的端砚。他一挥而就,字字珠玑,获得满堂喝彩。书完后,他竟趁机厚着脸皮向皇上讨砚。如愿得到,居然手舞足蹈、抱起来就跑,连余墨沾污袍袖也顾不得那么多。可惜他遇上了苏东坡。公元1101年,官贬海南的苏东坡北归途中辗转来到真州看望米芾,两人交谈甚欢,米芾一时兴起,不仅拿出名帖与苏东坡一起欣赏,而且还拿出了自己珍藏的紫金砚,没想到苏东坡一见倾心,并以借为名一去不返,便又有了“苏轼夺砚”的故事。
古时,有不少文人靠写作文字维持生计。笔是谋生工具,被称为“笔耕”,而相应的砚就被比喻为田地,称为“砚田”,砚田里“种”出来的文章便是文人的收成。跟农人春种秋收一样,只有勤于耕作,才能避免饥荒,这正是笔与砚告诉我们的人生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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