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在自然中生存不易。中国古代有巢氏的传说,体现了人类自我保护,抗争来自自然中的威胁所迈出的坚实步伐。筑巢而居的一个重要目的是抵御其他动物对人类的袭扰,人们得以安居乐业。但自然界的生物体由庞大到微小,哪一类都可能对人类造成伤害。建筑房屋防住了动物,但肉眼难见微小的病菌依然会畅通无阻,于是有了人类历史上不断发生的瘟疫流行。现代人类高密度的群体化生活,也给病菌创造了传播捷径。今年新冠肺炎的全球大流行更让我们有了痛楚的切身感受。如何防住这些病菌?是人类必须面对的问题。
免疫系统需要受“教育”
在与疾病的斗争中人类一直在思考探索,如何应对这些无孔不入的微小病菌呢?中国古人已经有了哲学层面的洞悉“正气存内,邪不可干”,哪来的“正气”呢?天生就有的吗?我们都知道尽管新生儿很柔弱,他们也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面对自然的各种挑战,但挑战是残酷的。从步履蹒跚,到身形矫健,需要一个摔倒重来,常年学习的过程。与此类似,我们看不见的人体免疫系统也要经历一个漫长的学习过程,这样才能真正拥有抵御疾病的“正气”。
怎样学习?向谁学习?与自然抗争中学习,与肉眼看不见的病菌斗争中学习,只有经历了这个过程,身体才有了“正气”,才有了我们所说的免疫力。令人不安的是,任由病菌直接攻击,或许我们中一部分人可以幸免,但我们的损失太惨重,甚至是无法承受的。新冠肺炎如此,人类历史上许许多多的传染病更是如此。
人类的生存智慧是无限的,从中国明代的人痘,到18世纪英国的牛痘,逐渐发展起来的近现代免疫学,重要的进步就是通过疫苗可以帮助我们抵御病菌。于是许多危及人类健康的传染病,在我们防不胜防的情况下,通过疫苗技术和应用,逐步得到有效的控制甚至根除。世界卫生组织1980年宣布天花在全球根除。之后的目标是根除小儿麻痹症,目前全球已经接近达成目标。许多严重的传染病都得到有效的控制。疫苗成为训练和健全我们免疫系统的“老师”。
今天我们全球化、聚众生存,但常常会忘却病菌的肆虐。现代社会能够欢聚,能够互通有无,背后重要的保障措施之一就是通过科学手段用疫苗“教育”了我们的免疫系统,使得它壮大得足以抵御许多病菌。
疫苗要“因材施教”
也许有人会问,为什么我们不能一劳永逸地战胜这些令人烦恼的传染病呢?似乎我们已经掌控了与自然相爱相杀的主动权,但并没有那么简单。人类在进步,自然在演化。面对自然,人类将会有无尽的挑战。譬如还没有完全控制许多已知的传染病,新演化出的艾滋病、新冠肺炎等。人类的生存无止境,人类与自然的生克关系也就无止境。所以新发传染病是我们必须永远面对的问题。与之相对应的是疫苗也将不断更新,才能有效地“教育”免疫系统。
此外,疫苗虽然教会了免疫系统抵御疾病的能力,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能力也会衰减。许多科学研究证明了这一点,如麻疹疫苗接种后,人体产生的抗麻疹能力会随着年龄而衰减。虽然新冠肺炎疫苗还没有上市,但科学家和老百姓所关心的问题之一是它所产生的保护作用能持续多久?道理是一样的。对于很多普遍易感的传染病,如果我们不考虑免疫力的衰减问题,听之任之,我们就会再度面对感染的威胁。如何解决这一问题呢?让疫苗再次教育我们的免疫系统。这在科学上讲就是“强化免疫”,是让免疫系统温故而知新。
也许有人会提出,每个人的免疫状况不同,免疫自身或其他许多疾病也会影响我们免疫系统受教育的能力。的确如此!这也是我们现代免疫工作者所必须正视的问题。
当我们面对传染病的严重危机时,我们首先考虑的是绝大多数人群的安全,没有能力,也没有条件对不同的个体采取不同的措施。这是“求同存异”的阶段。
但当我们总体控制住了传染病的肆虐,随着认识的深入,尤其是认识到不同个体的差异,这时社会和我们自己的要求就会提高,就会努力地去关注每个不同的个体,就会“求全责备”。这就是现代医学发展的趋势,也就是所谓个体化的过程。我们就会制定“特殊健康状况人群”使用疫苗的策略。但是由于自然的多样性、病菌的多样性、个体的多样性,这一过程必然是艰难而漫长的。
总之,疫苗承担的是历练我们抵御疾病的内在功夫,补齐了我们抵御微小病菌的短板。各种不同的疫苗,帮助各种不同的人群,应对各种不同的病菌。这些是人类生存、发展和进步的重要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