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年来,我时刻牵挂着当年插队的那个山村一点一滴的变化,想着村子里乡亲们当年对我的关爱和帮助,记着我和乡亲们当年结下的患难之交。直到如今,每隔几年,我总要再去那里看看,挨家挨户拍点照片,喝顿老酒,叙叙旧情……”提起当年的知青生活,宣城市疾控中心的李建平不仅没有抱怨情绪,相反,对那段日子还怀有深厚的感情……
李建平展示珍藏了33年的上山下乡通知书
下乡第一夜我们彻夜未眠
1974年12月,李建平高中毕业,面临去向只有两个:要么当兵,要么下放,“当时,当兵的很少,唯一可以去的地方就是农村。我知道农村条件很艰苦,也晓得先到农村锻炼几年然后进城上班。当时也有人不愿意去,多数是因为父母舍不得子女去吃苦,而我却很想下乡,原因有三:第一,我兄弟四个,我在家排行老大,下乡是我面临的唯一选择;第二,我父母都是机关干部,当时父亲正好分管上山下乡这件事,父母积极支持;第三,可能与我性格有关,想着到农村去可以见见世面,吃点苦,对我肯定有好处。”
1975年3月25日,这个日子李建平至今还记得非常清楚。这一天,在南陵县中山公园举行了欢送大会,锣鼓喧天、彩旗招展,场面热闹非凡。“我们那一批上山下乡的青年总共有四百多人,亲朋好友都来送行。当时有两种去向:要么自己选择插队地点,要么听从上级部门统一分配。我只对父母提了两个条件:第一,我不想到家里有熟人关系的地方去;第二,想到山区去。就这样,十几辆大卡车送走了我们……”
最终,我和两位同学插队到了南陵县何湾公社合村大队八里生产队。这地方离南陵县城28公里,一个小山村,三十来户人家,一百多口人。“下车后还要走6公里山路,在山路上颠簸了三四个小时才抵达目的地。生产队派了社员在公社拿着扁担、挑着箩筐迎接我们,村子里又是敲锣鼓、又是放鞭炮欢迎我们到来。到了之后,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里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黯淡,景色也很优美。”生产队将李建平和他两位同学安排在老百姓家吃饭,“当晚,一位刚结婚不久的小伙子主动将新房让给我们住。由于村里一下来了三个城里学生,乡亲们纷纷来看望我们,和我们唠家常。那一夜,我们既感动又激动,彻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生产队长请人将队屋打扫了一下,决定让我们暂时住在那里。“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都是轮流到老百姓家吃饭,乡亲们纷纷拿出家中最好的食物来热情款待我们,这种状况维持了近一个月。第四天中午,我们三个人在一位农户家后面的树林里闲聊等饭吃,聊着聊着,我们想家的感觉陡然而生,三个人抱在一起大哭了一场……”
李建平(右一)和另两位同学插队第二年进城时拍下的合影,取名“第二个春天”
建造“知青公寓”一波三折
生活了一段时间,李建平和同学提出要建造属于他们自己的新房。他们将屋基地选在了村子边缘的一个半山坡上,乡亲们认为那地方有几座不知年代的孤坟,风水不好不宜建房,而他们仨不信那个邪,在他们固执的坚持下,新房开工了。
当年,他们那里盖房采用的是打土墙。在乡亲的帮助下,土墙一天天升起来了。当升到约三米多高时,天突然下起雨来。“一天清晨,一位放牛娃来敲我们的门:‘你们房子墙倒了,快去看哦!’只见打好的土墙由于未加盖防雨材料,加之墙体未干,黄土未收劲,终于倒塌了。队长过来安慰我们:‘算了,等过了双抢再重盖……’终于盼到双抢结束,新房又重新动工了。土墙眼看再有两天就要到顶了,一场暴雨又突然袭来。队长吸取了上次教训,赶紧吩咐大伙将墙头上全都盖上厚厚的稻草,再压上木条。我们仍心有余悸不愿离去,而队长却说:‘快回去吧,没事的!’”
这一夜,李建平和他的两位同学都没睡好。次日早晨天朦朦亮,他们就迫不及待地来到工地,眼前景象让人惊呆了:由于屋基四周的排水沟尚未开挖,一场暴雨,山水冲了下来,靠山坡一方的墙根被冲散了,导致后墙全部倒塌。“老乡们议论开来:‘早就跟你们说过,这里不宜动土盖房,这下你们信了吧?’队长也过来劝我们换个屋基地。而我们更是铁下心来:革命青年不信邪,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