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款的紫色棉袄,黑色的高跟鞋,时髦的小卷发,脸蛋白里透红,在汪春兰的身上丝毫看不出一点生活的沧桑印记。汪春兰告诉记者:“那段知青的日子对于我今后的生活、工作都产生了重大的影响,使我懂得珍惜。”诚然,在汪春兰今后的人生中,乐观积极成了她的座右铭,生活单纯快乐着。
回到当年下放的地方,汪春兰忍不住拿起锄头再次体验当年劳作情景。
儿行千里母担忧
1976年腊月,马上就要过年了,节日的喜庆气氛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汪春兰家在宣州区双桥镇,家家户户也都在忙活着为过年做准备。过年本该是家人团聚的日子,但对汪春兰家人来说,在节日喜庆气氛之外,却多出了一重亲人即将离别的哀愁。
那一年,18岁的汪春兰刚刚高中毕业,和大多数年轻人一样,她们都希望能够闯出一番自己的事业。她主动到当时宣城县“五七办公室”报名,志愿参加到那一届知青下乡的队伍中去。从小没有离开过父母,马上就要独自一人下放到丁店公社双塘大队漕前生产队了,汪春兰心里的确舍不得,对前途也感觉渺茫,“当时就觉得终于可以自己独立生活了,可以通过自己的双手来养活自己了,欣喜之情要远远大于那种对前途的渺茫。”
儿行千里母担忧,看着马上就要独自离家的女儿,汪春兰的母亲有时会禁不住流下泪水。这是这位母亲第三次送走自己的孩子,汪春兰在家排行老三,家里一个哥哥、一个姐姐,还有一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妹妹,而比她大的哥哥姐姐早在她离家之前就已经下乡去了。汪春兰说母亲的思想其实非常开明,在当时那个年代,初高中毕业的学生一般都要下乡劳动,就因为这样,许多父母在小孩上完小学之后就让他们休学回家,而汪春兰的父母亲却坚持让他们兄妹几个上完高中。
那天,天空阴霾,刮着大风,毛毛细雨吹拂在脸上,有种刺骨的寒意。双塘大队派来接她的人早早就来到了家中,母亲实在舍不得,硬要留着在家里吃完中饭才让出发。父亲将早就整理好的担子交给大队来的人,前面是家里准备的厚被子,后面是一张拆散的床,其它东西大队都会准备,所以也没有必要多拿。一直兴致勃勃的汪春兰在离开的那一刻才感觉到了前途的渺茫,“那是我第一次离家出远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调回来,心里那种渺茫的感觉在这一刻更加强烈起来。”母亲跟着自己走了好远,路上千叮咛万嘱咐,飘落在脸上的雨水也未能掩饰眼角的泪珠,汪春兰明白母亲心里的感受,也只能一路无语听着父母说话,因为自己曾经看着哥姐离开时就是这样的感受,或许母亲此时的感受更加强烈,毕竟,父母身边只剩下了年幼的妹妹。
这就是汪春兰当年支教过的学校。
日子从想家开始
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汪春兰终于到了下乡参加劳动的村庄,但起初她并没有反应过来。“我看着大队接我的人在村子路口停下来,我以为他是累了中途休息,那是个很散落的村子,房屋零散地分布着,村头到处是田地和水沟,在下放劳动之前我是从来没有到过这样的地方。”回忆到此,汪春兰脸上依然堆满笑容,因为从这里开始的日子,对她来说是生活的历练,是经验的积累,更是心态的提升。
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汪春兰起先并不适应。当时她被安排在离村子有段距离的“五七班”宿舍,一处简单的民房,土坯地面,两间卧室,中间的穿堂就用来做厨房。初来时,只有一个先来的知青在这里居住,后来又搬进来了两位知青。房子前面是大稻场,后面是水塘,通往村子的道路就是农田边的一条条田埂,旁边一处草房是大队公用的牛棚,“地面上到处都是牛屎,根本无处下脚,发出的怪味直呛鼻子。”谈到这里,汪春兰似乎又“闻”到了那股味道,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第一天到这里,考虑到汪春兰对这边的环境还不熟悉,大队队长就邀请她到自己家里吃了晚饭。回到宿舍,夜幕在不知不觉中降临,她开始有点想家了,窗外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响,牛棚里发出的异味还不时传来,此时,这样的气味只会更加增添她对家的思念。一个人睡在阴冷的房间里,虽然安有电灯,但时不时就会停电,幸好从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