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赳赳,气昂昂,冲到路中央;有中年,有儿郎,老爷老大娘;迎着红灯亮,不停止方向;凑够一撮,随波逐流向前闯……”最近,一首以《中国人民志愿军战歌》旋律改编的《中国人民过马路战歌》突然红遍大江南北,在网络上的点击率不断攀升。这首歌的爆红可能和最近全国人民都在热议“中国式过马路”有关,值得沉思。
这首由江苏无锡一名叫刘志刚的普通青年制作的歌曲MV里,原曲的音乐铿锵有力,新改编的歌词则充满调侃:“你匆匆,他忙忙,无视交通岗;理直直,气壮壮,显能又逞强;交警忙,能把我怎样?上线上纲,即使罚款不痛痒......”伴随歌词,画面也在不断变化。有不同路口不同人群“齐心协力”闯红灯的画面,明显是交警探头拍到的。在唱到“能把我怎样”时,则是一个闯了红灯的大妈不接受处罚,还不依不饶地跟在交警后面叉腰大骂的画面。
不过,随着视频继续播放,闯红灯的恶果也被深入揭示着。“一人闯,多人仿,啥车都不让;……当道路,游乐场,万一遭了殃;流了血,破了相,骨折卧了床;有的升天堂,照片挂上墙,炉里一躺,化成烟灰随风扬”。视频中,一会儿出现了著名喜剧演员冯巩穿上交警制服执勤的画面,一会儿又出现了宁浩电影《疯狂的赛车》中的黑色幽默送灵画面。看得人忍俊不禁,又印象深刻。
这首歌唱出了“中国式过马路”的尴尬,也道出了执法者的无奈。自2003年新的《道路交通安全法》实施以来,交管部门真正地严格按照其第八十九条对行人、非机动车辆驾驶人违反道路交通安全法处五元以上五十元以下罚款的并不多。究其原因,一方面因为执法者自身有着法不责众的心理,比如闯红灯的人太多,不知道该去罚谁,罚这个不罚那个不公平,正所谓不患寡患不均。另一方面闯红灯的为行人、非机动车辆驾驶人,大多为社会中、低收入者,即使很少的罚款,他们也不愿接受,会产生一种阶层战争。他们会说,那么多有钱人、当官的开车违法你们不敢管不去管,怎么就敢管我们平头老百姓,仇警仇官仇富心态暴露无遗,让执法陷入僵局。
这种吊诡的僵局之中,一则存在群体效应,大家都这么做,法不责众,形成了一种社会氛围;一则发生了规则的异化,原来的红灯停绿灯行、排队依序、驾驶规则等都被放到一边,扎堆前行、拼抢上车、强行并线成了众人奉行的“潜规则”。有规不行,违规成风,潜规迭出,由此看来,“中国式过马路”现象,其实是陷入了一种规则困境。
面对特殊的“中国式”难题,应该运用“中国式”的思维去解决。一方面应该让更多公众有机会参与规则的制定,增加规则制定的透明度,尽量让每一条新规则合理、可行,以此增强人们对新规则的认同和接受。另一方面则要加强对规则权威的维护,加大违反规则的代价,以此逐渐强化规则意识。
具体到“中国式过马”的治理,则一方面应该在重新合理分配路权的基础上,让机动车给行人让出更多的时间,尽量将行人的路口等待时间减少到忍耐极限之内。与此同时,应该明确交通法规对车辆和行人的同等约束,理直气壮地该管就管、该罚就罚。如此多管齐下,才能走出车辆与行人相互冲撞、相互羁绊、相互指责的“中国式混沌”,逐步走入良性循环,形成“中国式的新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