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晓明
微信版第1289期
水阳镇地处皖、苏两省宣城市、南京市、芜湖市、马鞍山市四市交界处，辖区范围包括金宝圩和高宣圩内的光明村。这里不仅有悠久的历史，也有着光荣的革命传统。当大革命处于低潮时，光明村已经建立了党的地下组织。至新四军由皖南挺进苏南，金宝圩地区遂成为重要的战略通道，革命的洪流便以势不可挡之势在金宝圩地区澎湃激荡，革命先烈和仁人志士在那硝烟弥漫、波澜壮阔的岁月里，抛洒一腔热血，用生命撑起了铮铮的脊梁。
月亮湖里播火种
高宣圩位于金宝圩东北方向，地处皖苏两省高淳县、宣城县、当涂县三县交界地。九十年前这里是一片荒湖滩，当地人称“月亮湖”。1926年，河南人刘汉中召集数百名江北等地的流民在此围荒垦田，荒湖滩上始有了人烟。当时，这里偏僻闭塞，人少地荒，反动统治比较薄弱，是所谓“三不管”的地带。1932年前后，国民党在其统治地区实行“五户联保”，扩充保安队，整训壮丁，疯狂搜捕中共地下党员和进步人士，制造白色恐怖，我党各级组织面临着严峻的形势。是年春，庐（江）北特区一部分暴露了身份的中共党员先后来到了月亮湖。同年底，隐蔽在芜湖清水河的中共党员张咸昆（张仰之）经与在月亮湖开荒种地的庐江同乡王可升联系，来到月亮湖安顿下来。随后，分散隐蔽在各地的庐江党员便经常往来于这里，月亮湖逐渐成为中共党组织的秘密联络点。1933年5月，庐北特区区委决定在月亮湖建立党组织和秘密交通站，并派党员许相平、夏奏全护送从事交通联络工作的女共产党员沈健到月亮湖负责筹建党组织。沈健来到月亮湖，很快和张咸昆取得联系。这年7月，沈健的丈夫、中共党员夏长根，也从南陵青弋江畔赶到月亮湖。随后，庐北的一些共产党员以逃荒、测字问卜和做小生意等身份相继到来，隐蔽在月亮湖的党员遂达10多人。为加强领导，当年11月，在月亮湖成立中共月亮湖党支部，支部负责人为张咸昆，交通员为夏长根。
中共月亮湖支部旧址从此，月亮湖的地下党员有了党组织的统一领导，他们在南天花荡开荒40余亩，解决了自身的食宿和党组织的活动经费。同时，他们和月亮湖里开荒种地的贫苦江北老乡广交朋友，并向他们宣传只有推翻反动统治、消灭剥削制度才能过上好日子的革命道理。1935年冬，中共合肥中心县委书记刘文炳化装成商人来到月亮湖，庐北地下党的负责人顾鸿、许道南、袁乃云等也曾先后来到这里。他们鼓励在此隐蔽的地下党员保存好革命火种，以适当的形式宣传革命思想，把劳苦群众组织起来，等待时机，迎接新的战斗。1938年10月前后，根据庐北党组织指示，隐蔽在月亮湖的大部分党员返回庐江投入抗日战争，月亮湖党支部和交通站方停止开展工作。中共月亮湖党支部是水阳地区第一个党的早期组织，活动在这里的地下党员将革命的火种在这里传播，为解放战争时期水阳地区党的地下革命斗争，打下了坚实的群众基础。
浴血奋战保家园
水阳镇自唐末宋初即已形成沿河两岸市镇，史称“水阳东镇”和“水阳西镇”。1932年，一部分归国华侨来到水阳东镇安家落户，经过归侨们的苦心经营，东镇很快发展成远近闻名的华侨街。西镇依靠富饶的金宝圩和水阳江黄金水道，早在唐代就已经发展成市镇，加上市镇上设有铺递和官仓，常有官员、商贾往来其间，市面十分繁华。东西两镇自汉末以来遗留下许多珍贵古迹，人口居住集中，商铺鳞次栉比，人文底蕴深厚。全面抗战爆发之初，水阳集镇居民为抗击日军进犯，成立了青壮年为骨干的民众自卫队，同时，也做好了日寇来犯前的坚壁清野准备。由于当时金宝圩地区还没有出现汉奸维持会组织，日寇无法立足，1937年底途径水阳的日军未敢轻举妄动。1938年1月中旬的一天，一队日军从湾沚经新丰进犯水阳。水阳民众自卫队得到情报后，立即撤空了街道上的居民，同时，与从前线溃散到金宝圩地区的国民党朱永祥部取得联系，准备联合朱部抗击进犯水阳的日寇。决战之前，民众自卫队60多人在农民张大银的率领下于东镇南面圩埂迎敌，朱永祥遣岳锡山率数十人进入西镇南端防守，计划待敌军进入包围圈再分击其腹背，给来犯之敌以打击。傍晚时分，一队日军由西镇以南沿着圩堤向水阳开进，当民众自卫队发现有日军来犯时，还未等敌人全部进入包围圈便仓促开枪，前排日军被击毙，随后的日军立即退到圩埂下面，向后撤至距离水阳西镇南5里的鲍家店，蓄谋反攻。岳锡山部见日军已退，便撤防至驻地。刚组织起来的民众自卫队因为缺乏实战经验，以为日军已退，不敢来犯了，便安然入睡，也未作警戒。次日拂晓，日军开始了对水阳镇的再一次侵犯。他们从鲍家店乘木筏渡河至对岸南圩，然后沿圩堤自南往北向水阳东镇潜行，当敌军接近我民众自卫队防地时，我民众自卫队这才发现敌情，临时集结进入阵地投入战斗，但为时已晚，东镇街南已完全被敌人火力控制。双方交战后，虽毙敌数人，终因力量悬殊，我民众自卫队被迫退出阵地，30多名民众自卫队员不幸被俘。
日寇杀害抗日民众凶残的日寇将我被俘自卫队员劫持到下码渡桥头边空地上，用铁丝将自卫队员捆作一团，然后往他们身上浇上煤油、点火燃烧。英勇的自卫队员们在大火中厉声咒骂，惨叫声震天动地，风云变色。在烧死我民众自卫队员后，日军进入东镇街道，恰遇未及逃避的粮店店主张荣发，日军逼其脱下衣服，用刺刀连戳其腹部，残忍地将他杀死。然后就从张家开始沿街放火，见人就杀。大火中，惨遭杀戮的民众的悲号声和日军凶残的狞笑声交织在一起，惊天地、恸鬼神。大火延烧三日，余烬不灭。有着悠久历史的水阳东镇，至此被罪恶的日寇付之一炬，化作焦土。火烧东街后的日军于当日下午，由下码渡浮桥闯进西街，从下码渡往中码渡继续沿街放火。因临时接到撤退命令，兽性大发的日军这才停止放火。然后日寇将搜捕到的我民众自卫队员计根保吊在西镇街南大庙头的大树上，剥去计根宝的衣服，割下生殖器，剜出睾丸，再用刺刀向其身上乱刺，致死方止。日寇对水阳的这次血洗，致我30多名参战民众壮烈牺牲，水阳东街400余户商铺、民房1000多间房屋被烧毁，西街部分商铺、民房被烧，近500名百姓惨遭杀戮。日军侵占水阳后，经常到周边村庄烧杀抢掠，我周边村民对日寇恨之入骨。4月下旬，村民邢壁贵秘密组织起36名群众，手持大刀长矛，攻入水阳东街，与驻守东街的日军展开浴血奋战。驻守西街的日军闻讯过河增援，民众苦无后援，寡不敌众，被迫撤退。途中又遭日军阻击，邢壁贵等16人壮烈牺牲。我水阳民众对日寇的反抗虽然失利，但日军终于还是慑于我水阳民众持续抗敌的决心，于当夜撤离了水阳镇。
老坝头上忠魂祭
解放前，金宝圩四乡交界处有一个自然村庄，金宝圩中堤从这里穿村而过，由金东到金西要经过这里，由金南达金北须在此地拔船翻堤，因而这个自然村庄就有了人流往来、集散，形成了一个露水市面。而以这个露水市面为中心向四方延伸的地带，泛称老坝头。
如今的老坝头村庄老坝头位于金宝圩中心偏西的位置，这里水网密布，分散着许多村落，其南向不远处是沈村，东南为散垾里。紧邻散垾里是一个2000多亩的芦苇丛生的天然湖泊，人称散垾滩。老坝头沈村和散垾里曾先后为宣当芜中心县委机关所在地，宣当芜游击大队就在三垾滩周边驻扎。1938年夏， 新四军二支队和三支队6团在宣当芜地区开辟抗日根据地。到1939年9月，宣当芜地区已建立2个县级党组织（当芜县委、宣郎高县委），4个区级党组织（上坝、下坝、新丰、横岗桥区委）。为加强对宣当芜地区党组织的领导，广泛发动群众，建立抗日武装，中共苏皖特委于1939年9月成立中共宣当芜中心县委，县委机关常驻在老坝头沈村，后迁散垾里，自此，金宝圩老坝头成为宣当芜地区革命斗争的领导中心。
散垾滩宣当芜中心县委书记为许道珍，鲍泉涌任组织部长，陈涛任民运部长。1940年3月，新四军江南指挥部和苏皖区党委联席会议将宣当芜地区划为独立游击区，归属宣当芜中心县委领导，并调李华楷任中心县委书记，许道珍改任组织部长，李茂恕、周峰、王国银分别任统战、青年、妇女部长。到1940年9月，中心县委领导下的金宝圩地区党组织已经基本覆盖全圩。上坝区委驻水阳茶亭，辖龙上、高垾、散垾、史家桥、杨泗渡、夏村、葛村等支部，区委在水阳镇、金南乡和金西乡部分地区开展活动。下坝区委驻乾兴等地，辖雁翅陡门、下坝、张桥、东西村、五昌庙、杨泗中垾、中盆刘村等支部，区委在金北乡和金东乡、金西乡部分地区开展活动，中心县委还组建了两支抗日武装力量。1940年3月，中心县委将警卫连扩编为宣当芜游击大队，主力部队派缪德胜担任大队长（后自行离队），庄景余任副大队长，周峰兼指导员，共三个排100余人。5月，建立了另一支30多人的群众武装，即金北乡防匪团，团长初为王宏钧，后为唐佑伟，在金宝圩北部一带活动。4月间，新四军江南指挥部又派二支队特务营营长杨洪才率侦察连来到金宝圩，配合中心县委活动。这一时期中心县委抗日武装队伍战斗频繁，在宣当芜独立游击区对日伪打了许多漂亮的胜仗。其中，1940年初夏，中心县委所属地方武装配合侦察连在雁翅附近陈沟伏击日军汽艇，击沉汽艇一艘，歼灭日军多人。与此同时，中心县委建立了金宝圩农抗会，丁宗南任总会长，何昌海任副会长。总会下辖总管庙、徐村、龙上、裘公、丁湾、官坝、双庙、雁翅、潦丰、杨泗、乾兴、、惠民、九十殿13个分会。唐人双、王天玉、魏老四分别任杨泗、裘公、总管庙农抗会分会主任。农抗会积极宣传抗日，号召青年参军，实行减租减息，抵抗日伪抽税，帮助解决农民生产和生活上的困难，极大地激发了全圩群众的抗日热情。因国民党反动派积极反共，中心县委在金宝圩地区则以新四军战地服务团的合法名义开展工作，中心县委书记李华楷的公开身份是战地服务团团长，邵时安为副团长。当时金宝圩周边的湾沚、九连山、庙埠、乌溪、黄池和马家桥均为日伪占领区，中心县委随时都要面临日军的进犯。沿宣城、郎溪一线布防着国民党108师、52师，他们和国民党江苏保安团、宣城常备队、当涂县常备队和金北乡乡中队经常勾结，不断对中心县委领导下的抗日武装进行摩擦和骚扰。1940年7月，配合中心县委活动的新四军二支队侦察连奉命开赴苏南，在这特殊的形势下，独立游击区的处境愈发困难。为此，李华楷和当芜县委副书记金厚初遂于7月去中共中央东南局汇报请示工作，中心县委工作暂由许道珍负责。国民党顽固派见有机可乘，便指使和纠集多支反共武装，发动了对中心县委领导下的地方抗日武装的围攻，制造了血腥的金宝圩事件。1940年9月10日，国民党当涂县常备队队长鲁振五和金北乡副乡长唐伟亚带领70余人的反动武装，在国民党108师一部配合下，突然袭击金北乡防匪团，杀害唐佑伟和农抗会干部唐人双、葛秉志、徐良金，并抓捕农抗会干部多人。为营救被捕同志，金北乡防匪团被迫反击，与国民党108师某部发生交火，双方各有伤亡。战后，防匪团撤至宣当芜游击大队驻地。然而，国民党顽固派并没有就此罢手，而是对我中心县委领导的抗日武装展开了更猛烈的进攻。9月14日，国民党108师的一个营纠集鲁振五、唐伟亚2支反动武装，共计近500人，在老坝头附近包围了游击大队和防匪团。我游击大队和防匪团利用水网密布、阡陌纵横的有利地形，与顽军展开激战。经过激烈的战斗，许道珍率部突出包围，撤至金宝圩西埂，渡河进入对岸咸定圩。在这次战斗中，我抗日武装缴获机枪1挺，步枪5支，俘敌2人。入夜，中心县委决定由庄景余、王宏钧带着许道珍致当芜县委书记侯光的信件，率突围部队向大官圩转移。许道珍偕同正患疟疾的周峰及文书、通讯员一行4人与突围部队约定好会合地点，乘船从水路向大官圩转移，但未能在预定地点找到突围部队，则返回金宝圩，在地方党组织的帮助下，转移到新四军第四兵站。国民党顽军及地方反动武装明攻受挫，转而采取暗袭手段，继续向我中心县委机关进攻。9月16日，顽军108师一部着新四军军服，佩戴新四军臂章，冒充新四军找到了中心县委附近的常设联络站，毫无预防的站长兰照华被捕。他们将兰照华捆绑起来扔在船上，准备继续偷袭对沟的中心县委机关。与联络站隔沟相望的中心县委机关的许道琛、刘冰等同志发现敌情，迅即组织撤离，避免了更大损失。兰照华同志惨遭国民党顽军杀害。9月17日，突围部队在经乌溪向大官圩转移途中，遭遇鲁振五部包围，游击大队和防匪团被打散。防匪团30余人被迫折返金宝圩，途径咸定圩又遭顽军围堵，只有王宏钧等6人回到金宝圩。而庄景余所率游击大队在进入大官圩后，先后于9月22日和24日两次遭到国民党顽军108师一部及鲁振五部的围剿，大部分干部和战士英勇牺牲。
国民党反动派对宣当芜中心县委的围剿，史称“金宝圩事件”，这一事件，致使宣当芜中心县委领导的地方抗日武装被打散，党的组织和农抗会组织被摧毁，独立游击区被迫放弃。在金宝圩事件中，金宝圩的革命先驱将热血抛洒在了老坝头和独立游击区，他们以生命为代价，奏响了金宝圩儿女不畏强敌、追求理想的最强音。
坚守初心迎天明
金宝圩事件发生后，国民党顽固派勾结地方反动势力在全圩大肆搜捕共产党员，我党的组织遭到严重破坏。为保存革命火种，金宝圩内的党组织迅即停止活动，已经暴露身份的党员迅速转移，其他党员隐蔽下来，作长期埋伏，以积蓄力量，等待时机。1941年秋，中共皖南特委成立中共宣当芜工委，秘密整顿恢复这一地区的党组织。1942年6月，中共宣当芜工委改称中共宣当工委。1942年秋，宣当工委书记方休派钱忠义到金宝圩联络地下党员，不幸途中被反动大刀会杀害。接着，方休又派丁咸玖来到金宝圩，他利用在金宝圩丁湾的宗亲关系，借开饭店为掩护，联络圩内地下党员，金宝圩党的地下组织逐渐恢复起来。1943年底，中共宣当工委改称中共宣当县委，下辖包括金宝圩区委在内的6个区委。金宝圩区委于1943年冬成立，驻地水阳茶亭等地，到1944年，又成立金宝圩区政府，驻地不定。区委书记初为沈明义、后为丁咸玖，区长唐仁亮。1945年9月，宣当县委与高淳县委合并，称作中共高淳县委。此时，金宝圩区委书记为黄海清、区长唐仁亮。日本帝国主义投降后，9月，新四军主力部队、党政干部和地方武装按照中共中央和华中局指示开始北撤，至10月完成北撤任务。之后，国民党反动派在宣城中东部和宣北地区大肆搜捕我留守党政人员，反动当局还在水阳设立“自首小组”，胁迫中共党员、游击队员、农抗会会员、民兵自首，整个金宝圩处于白色恐怖中。1945年10月1日，按照中共皖江区委在苏皖交界处建立秘密联络站，掩护隐蔽人员，沟通南北联系的要求，上级派遣无为县武装委员会副主任万鹤龄到月亮湖建立秘密联络站。万鹤龄虽为江北人，但他在金宝圩一带有亲属关系，其堂弟早年就到月亮湖开荒谋生。万鹤龄的妻子原住水阳镇梓潼阁旁，因家贫，留下年幼的儿子由爷爷抚养，自己远走江北逃难谋生，在无为与万鹤龄结为夫妻。万鹤龄的女儿万菊芝也是中共党员，为无为县抗联干部。万鹤龄奉命携妻女来到月亮湖后，在堂弟的帮助下安顿下来，很快建立起党的秘密联络站。不久，皖江地区徐干、倪合法、余涛、周济川、万福民等10多名党员也先后抵达月亮湖，经万鹤龄安置，顺利隐蔽在月亮湖。为和当地地下党员取得联系，万鹤龄利用妻子在水阳的亲属关系，首先进入水阳镇秘密开展联络工作。为不招人耳目，他常于清晨经水阳东镇由街南袁姓渡过河来到梓潼阁旁妻儿家中，通过其妻的侄子为他传送信件，与隐蔽在水阳镇的杨昌准等地下党员取得联系。杨昌准在水阳镇的公开身份是经营砻坊，与水阳镇市面上的士绅多有联系。万鹤龄便通过杨昌准在水阳镇建立起社会关系网，逐渐打开了地下工作的局面。
1945年底，受万鹤龄派遣，中共党员张恨非来到水阳镇。张恨非原名张正悦，他由江北来到水阳，先在水阳镇附近的表弟王启仁家落脚，并秘密开展地下活动。因三坊桥附近天井垾张姓人家是其本家，1946年，张恨非又来到天井垾。张恨非在天井垾期间，结识了在此地保小教书的年轻教师张天满。在日常的接触中，张恨非经常给张天满讲革命故事，还用 “船靠舵，帆靠风，抗战要靠毛泽东；鱼靠水，屋靠梁，百姓要靠共产党”的民谣，说明国民党反动派必然灭亡的趋势，共产党领导的武装斗争必然取得胜利的道理。在他的引导下，年轻的张天满于1947年初成为共产党员，走上了革命道路。这时的月亮湖联络站先后与隐蔽在芜湖、宣城、当涂、高淳等县交界处的共产党员取得联系，并在芜、宣、当、高地区分别建立地下交通联络点。月亮湖联络站逐渐形成跨越长江南北、纵横交错的地下交通网。1947年1月，根据上级建立发展党的组织，发动和组织群众开展游击战，牵制敌人兵力，配合主力部队作战的指示，月亮湖联络站先后发展张安祥、郭世祥、王宏华等12名党员，先建立埒草埂党支部（又称南埂支部），张安祥任支部书记；后建立北埂党支部，郭世祥任支部书记。年底，月亮湖地区党员已发展到近30人，党员分布在杨泗、雁翅和当涂等地。随后，万鹤龄派张安祥到金南乡开展党的工作，于1948年初在吴村屋基发展刘炳南入党，并和隐蔽在焦村滩的朱邦海、朱邦和、荀良清、孙友纯等地下党员取得联系，建立了焦村滩党支部，宛明福任支部书记。1948年2月24日，经华东局淮上工委批准，在月亮湖万长榜家宣布成立中共（江南）芜当宣工委。同时，成立中共月亮湖总支，徐干任书记。不久，中共（江北）芜当宣工委在无为县上庄院设立工委机关。杨昌准、李泽将作为政治交通员往返长江南北，传达指示，布置工作，传递情报。到8月，（江南）芜当宣工委在金宝圩地区又先后建立潦丰、水阳党支部。9月沿江工委成立，（江南）芜当宣工委属其领导。1948年底，万鹤龄、徐干先后返回无为。1949年1月下旬，陶大本、孙冀先后来到月亮湖。为便于统一领导，有利工作，沿江工委与华东野战军先遣纵队独立支队党委研究，决定将江南、江北2个芜当宣工委统一起来，置于沿江工委领导之下，接受江北独立支队党委领导。到达月亮湖的陶大本很快就深入金宝圩开展工作，在他的领导下，焦村滩党支部的地下党员秘密搜集情报，张贴革命标语，宣传发动群众，开展斗敌斗争，为迎接大军过江做好准备。同时，陶大本要求张恨非组织隐蔽在水阳镇及周边的党员立即行动起来，开展对敌斗争宣传，以瓦解国民党地方统治。
开展斗敌宣传在张恨非的指示下，张天满乘着夜深人静，在自己的家里，或在水阳镇张正华家的楼上书写革命传单和标语，借着夜色，和张正华、袁力生等年轻党员，在水阳镇的大街小巷和周边农村到处张贴，起到了动摇地方反动政权、鼓舞人民斗志的作用，使水阳人民在黎明前的黑暗里看到了革命胜利的曙光。1949年2-3月间，中国人民解放军百万大军已经做好横渡长江的准备，国民党反动派的统治摇摇欲坠。此时，水阳镇和金宝圩地下党员的活动逐渐公开化。张恨非带领和组织党员在各地召集群众开会，发动人民群众组织起来对抗反动派。根据上级指示，他还带领党员和积极分子收缴溃散敌人的枪支。在双庙白洋垾，他们收缴了国民党某部团长张耀宗部下80多人的1挺机枪、4捆步枪、1支短枪，在总管庙缴获30多个国民党散兵10支步枪，1支短枪。此外，他们还到一些地主家中收缴私藏枪支，并收缴了狸桥地方武装联防队的枪支。焦村滩党支部也组织贫农积极分子，收缴国民党溃军近百支长短枪和子弹。1949年4月23日，水阳镇终于迎来了解放。这一天，陶大本在裘公召开了金宝圩共产党地下组织主要负责人会议，决定张恨非任水阳镇临时镇长，吴金波任副镇长。在张恨非的组织下，水阳镇临时政府成立，张天满任文书，袁力生负责后勤，赵仕怀负责武装，王启仁负责保管，张正才任通讯员。随即，水阳镇临时政府发布了第一张布告，宣告国民党反动派彻底失败，中国人民解放军已取得全面胜利，号召全镇人民珍惜胜利果实，提高警惕，乘胜前进。从1921年到2021年，伟大的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华民族和中国人民，历经100年艰苦卓绝的奋斗，已经取得了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并开创了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强国富民的光明道路。站在时代的交汇点，当我们回首来路，重温中国共产党光耀千秋的伟大历程，重温金宝圩在那艰苦岁月里的红色故事，更使我们坚定了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勇往直前的信心和决心。新的时代，有着光荣革命传统的10万金宝圩儿女，在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的历史征程中，必将以百倍的努力，谱写更加辉煌的篇章。
参考文献
1、《中国共产党简史》2、《中国共产党宣城县地方史（第一卷）》3、《中国共产党安徽省宣州市组织史资料》4、《乡镇史话》（中共宣州市委党史办公室）5、《开辟金宝圩的抗日工作》（顾鸿）6、《日寇火烧水阳纪实》（薛德厚）7、《建国前水阳一带党的地下工作》（张天满）8、光绪《宣城县志》9、《狸桥人文古粹》
（作者系宣州区水阳镇干部，宣城市历史文化研究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