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苏边界,水阳江和青弋江的下游有一片圩乡——金宝圩、大官圩(又叫大公圩)、咸定圩、高宣圩等等。这里原属古丹阳大泽,也是古中江流域。它分属芜湖、宣城、当涂、高淳四县区。千百年来,人们在这里围湖造田,繁衍生息。不仅靠勤劳和智慧耕作出一块块富庶之地,还凭借勇敢和赤诚创造了一个个可歌可泣的动人故事。特别是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 在共产党的领导下,革命的烽火在这碧水沃野间熊熊燃烧。
高宣圩,是一个万亩圩。它在众多圩口中最小,也最年轻。
这片土地在明清时期还是漕粮运输的重要水道,故称“运粮河”,当地谐音“月亮湖”。后因泥沙淤积,大部分水面逐渐形成了湖滩。
1929年,安徽芜湖商界成立宝丰围垦公司,招工筑坝,准备将该湖围垦造田,受到江苏高淳县民众反对,双方交涉不断,直至发生械斗。1931年经苏皖两省调解,达成协议。1932年由高淳地方政府出面成立围垦公司,商定高淳、宣城合作筑圩,当年即完工,取两县首字为圩名——高宣圩。在圩内落蓬湾筑成一条纵贯南北的中埂,作为两省交界,东属高淳,西归宣州。高淳境内现属阳江镇西莲村,宣州境内现是水阳镇光明村。至今水阳本地人仍称它为月亮湖。首批来此垦荒者大多是无为、庐江、巢湖等地的农民。
因是新垦区,人员稀少,荒地众多。又是两省交界区域。国民党统治比较薄弱,属于“两不管”地带,宜于开展革命斗争活动。早在30年代初,地下党组织就在此建立党的秘密组织,进行革命活动。
1930年前后,庐(江)北地下党组织在中共合肥县委领导下,建立了庐北地方游击队,开展抗租抗息斗争,沉重地打击了土豪劣绅。1932年春,国民党安徽省党部和庐江县政府大肆搜捕中共地下党员和进步人士,党和群众组织遭到严重破坏,一批暴露身份的中共党员,根据庐北特区区委“立即分散,各找隐蔽地”的指示,纷纷潜入外地。1932年底,隐蔽在芜湖清水河的中共党员张咸昆(张仰之)经在月亮湖开荒种地的庐江同乡王可升介绍,迁来月亮湖。张咸昆是安徽庐江人,1928年在庐江白山加入中国共产党,他自幼读书,学过花炮制作,会驾船,开过猪肉铺、杂货店。入党后根据组织需要在当地开了间茶馆,作为地下联络站。庐北党组织遭破坏后。
张咸昆渡江投靠了住在芜湖清水河的亲戚徐金祥,以耕种菜地为生,隐蔽待机。张咸昆来月亮湖安身后,庐江不少党员往来于此。月亮湖逐渐成为党组织的秘密联络点。根据这一情况,庐北特区区委决定在这里建立党的组织和秘密交通联络站。
1933年5月,庐北特区区委派党员许相平、夏奏金护送沈健(女)到月亮湖搞组织建立工作。沈健到来后,就与张咸昆取得联系。7月又约隐蔽在南陵青弋江的中共党员夏长根(沈健的丈夫)来月亮湖共商建站事宜,经过商讨,并上报组织同意,年底,即在月亮湖建立了党的支部,支部负责人张咸昆。同时还在汪圩南埂新庄建立了新庄党支部和地下交通站。两个党支部共有党员近20人。其成员有张家声、许治道、夏奏传、夏中池、沈启清、张世祥、赵业胜等。夏长根为交通员,负责这一地区党组织的联系工作。
中共月亮湖支部旧址
为筹集地下活动经费,张咸昆出面在南天花荡开垦了40多亩荒地,耕作的大部分收入都用于地下党人员的食宿和来往路费。有些党员则以测字问卜、唱门歌、做小生意为掩护,秘密开展党的活动。
党支部和交通站建立后,使广德、巢湖、大别山之间的情报递送逐渐顺畅。据新庄交通站负责人沈健回忆,当时月亮湖周边的雁翅、杨泗渡、水阳等地都有党组织活动。交通主要靠船或大木盆,她经常划着大木盆到一些党员和积极分子家中串门,了解情况或护送同志,传递情报,开展革命工作。联络方法是“在一张很小的纸片上,盖上介绍人(领导同志)的私章,斜裁两半,接头时两张纸片一对,私章对上了,也就联络上了”。
月亮湖党支部一直在庐北地下党组织的领导下开展革命活动,庐北地下党的负责人顾鸿、许道南、袁乃云及合肥中心县委书记刘文炳等都曾先后来月亮湖检查布置工作。
1935年冬,中共合肥中心县委书记刘文炳化妆成商人,前往月亮湖,途经方村(今湾沚区境内)时被芜湖国民党水上警察扣押。月亮湖党支部得到消息后,当即由沈建以表姨亲的名义,托保长范荣华出面说情,千方百计将刘文炳保释出来,并安全送到新庄。刘文炳到达后,了解了交通站的工作,并由夏长根扮成挑夫陪同,实地巡视了月亮湖党支部。并去张家拐、马山埠、万春圩等地了解情况,圆满完成了工作任务。刘文炳在后来的通信中指示“月亮湖的同志要好好地开展地下工作”。
抗日战争爆发后,国共两党合作,根据庐江党组织的指示,1938年10月前后,大部分同志返回庐江投入抗日斗争。1938年10月夏长根、沈建等回到庐北白山,夏长根后来担任巢湖抗日游击队队长、中共庐北区委书记。
唯一留下的就是张咸昆同志,当时组织研究认为月亮湖党支部及张咸昆的中共党员身份并未暴露,可以“继续就地坚持革命”,不要轻易放弃,因此决定张咸昆及其家属仍留守月亮湖。1943年张咸昆因病去世,年仅49岁。至此,月亮湖党支部停止工作。
中共月亮湖支部在严峻险恶的环境中,妥善保护了一批骨干党员,播下了革命的火种。
抗战期间,金宝圩是苏南敌后的战略要地,新四军多次来这里进行抗敌活动。1938年4月28日,粟裕司令员率领新四军先遣支队从岩寺出发,到苏南进行战略侦察。5月11日夜,先遣支队通过九连山以北、湾沚以南日军占领的宣芜铁路,翌日拂晓到达宣城的东门渡,当晚经过裘公渡、杨泗渡宿雁翅陡门,13日晚离开雁翅进入高淳。
1939年1月6日,由宣城退回的日军130多人,企图经水阳镇东西两岸,北犯乌溪、黄池镇等地。新四军得到情报后,三、四两个团一部约4个连的兵力,在粟裕的指挥下,当晚从狸头桥附近张家村出发,轻装疾进到水阳以北约7里的白沙李,部署一个口袋阵待敌。第二天,经过3个小时激烈战斗,新四军毙敌31人,其余日军仓促向黄池方面狼狈逃窜,取得了白沙李伏击战的胜利。这是该地区在共产党领导下第一次大规模打击日军,极大地鼓舞了金宝圩人民抗日斗志,点燃了人民抗敌之火。
1938年6月,新四军第三支队六团,在叶飞率领下进驻水阳地区,并派民运股长顾节鼎(顾鸿)在金宝圩一带开展民运工作,宣传共产党的抗日政策和抗日主张,发动群众建立各种抗敌协会,开展减租减息,秘密发展党员,建立党的组织。顾节鼎在六月内就建立了两个支部,一个就是雁翅陡门支部,支书陈玉善,这个支部的党员除雁翅境内,水阳、高淳也有,党员比较分散。8月下旬,水阳抗日民众总动员委员会成立。在动委会的领导下相继成立了商业抗日救国会、教育抗日救国会、农民抗日救国会等。雁翅乡凤联村青年唐佑伟立即响应共产党的抗日救国主张,成立了青年读书会、青抗会、农抗会群众抗日团体,积极宣传抗日道理。
同时,顾节鼎在陈家祠堂组建了三支队特务大队,顾为大队长,田永春为教导员,副大队长是唐伟亚(后叛变),最初从部队带来一个排,后发展到一百多人,1939年2月,顾节鼎调回新四军三支队。
宣当芜中心县委驻地老坝头
1939年9月,中共宣当芜中心县委在金宝圩成立,机关常驻金宝圩老坝头。李华楷任书记,许道珍任组织部长,江坚任民运部长,唐佑伟任青年读书会主任,唐思庆、许道琛先后任宣传部长,邵时安任统战部长。中心县委对外称抗战服务团,公开任务是宣传抗日统战政策,组织发动群众参加抗日团体。为搞好统战工作,邵时安经常和国民党地方上层人士打交道,还发动群众向地主借粮。
同一个月,在中心县委领导下,宣城北乡相继成立了4个区委:上坝区委,书记沈光明;下坝区委,书记卞忠浩,后为王宏钧,组织委员王克明,1940年5月由刘碧波接任;新丰区委,书记黄海;横涧桥区委,书记艾立富。
1940年3月,苏皖区党委和新四军江南指挥部决定撤销苏南、苏皖特委,将苏南敌后广大地区划为4个游击区。其中将宣城、当涂、芜湖、郎溪、高淳五县的边缘地带,划为独立游击区,属宣当芜中心县委领导。当时,在独立游击区除有新四军二支队杨洪才营长率领的一个主力连外,还先后建立了两支抗日武装。
一支是1939年底,由当芜游击小队调金宝圩改编的宣当芜中心县委警卫连。1940年改为宣当芜游击大队,有百余人,大队长缪德胜(两个月后离队),副大队长庄景玉。中心县委青年部长周峰受命抓武装兼任指导员。
另一支重要的抗日武装是金北乡防匪团。1940年5月成立,团长王宏钧。中心县委起先交给王宏钧两支步枪,后又收缴了一些土匪武装,逐渐发展到30余人,十六七支枪。7月,唐佑伟担任团长,王宏钧为副团长。
防匪团成立不久就配合杨洪才侦察连在雁翅陡门与赵村之间的澄沟团伏击了一艘日军汽艇,击沉了日军汽艇。战斗中新四军马连长重伤后牺牲,班长王靠山也英勇牺牲。
1940年8月,中心县委建立了金宝圩农抗总会,总会长为丁宗南,副会长何昌海。总会下辖乾兴、杨泗、官坝、雁翅、辽丰、惠民、丁湾、裘公、九十殿、徐村、陇上、双庙、总管庙等18个分会,在新丰、查士圩以及狸头桥、大官圩等地也都成立了农抗会组织。
中心县委特别注意做好上层人士的统战工作,使他们真心诚意的支持抗日救亡工作。金宝圩总管庙士绅唐辛候有爱国思想,在当地很有影响。中心县委成立前后,陈立平、许道珍、陈涛、邵世安都一直与他保持着良好关系。唐辛候本人在中心县委感召下,在当地积极宣传抗日,并教育他的学生积极参加抗日活动。在金宝圩事件后,他仍坚定地告诫学生不要做对不起共产党和新四军的事。
宣当芜中心县委领导的农抗会和金北乡防匪团的活动,不仅给下乡骚扰的日军以沉重的打击,也削弱了当时一些地方劣绅的威势。1940年9月,正当金宝圩革命斗争开展得轰轰烈烈如火如荼之时,一场国民党反动派蓄谋扼杀革命斗争的事件发生了。金宝圩一批反动绅士勾结国民党军队108师前来镇压农抗协会和防匪团,9月10日(中秋节前夕),国民党当涂常备队中队长鲁震五率领30余人枪,金北乡副乡长兼乡中队长唐伟亚(叛徒,绰号豇豆)带领40余人枪,突然窜进金北乡境内,在九字垾、程垾、王村(现中联、西塘村一带)杀害了农抗会负责人葛秉志,防匪团团长唐佑伟,副团长徐良金、唐人双(原杨泗中心村姚垾人,时年32岁)和农抗会会员李玉山(双庙村联合)、侯老大(中联村马垾)。
唐佑伟是凤联村固字人,与国民党108师军官柴之高是表亲。当时他正在惠丰村“八王爷”家吃饭,被柴之高直接带人抓走。他的夫人葛英华因有身孕后被取保,解放后曾任大队妇女主任。
抓捕李玉山是在王村的一个农户家,当时一群闲散的农民正在赌“干子宝”,被甲长指认后逮捕。侯老大正在棉花地收棉花被带走。也有的会员听到风声跑到外乡去了。
9月16日,吃过早饭,108师部分人员乘两只船,佩戴“抗敌”臂章,冒充新四军,划到联络站驻地老坝头。站长蓝照华误以为是自己人,放松了警惕,一露面就被捆住,扔在船上,当即被杀害。
蓝照华是江苏人,家境贫寒,1938年到狸头桥徐南林家当雇工。1938年夏,新四军到狸头桥开展抗日工作,蓝照华积极拥护,这年冬天,经王先齐(狸头桥农抗会主任)介绍加入共产党。第二年秋季,任狸头桥区委组织委员。不久被送往泾县新四军军部教导队学习。1940年上半年学习归来,任宣当芜中心县委联络站站长。联络站有几个人,其任务是负责中心县委机关与外面的联系,以保证中心县委机关的安全。
与联络站只有一沟之隔的中心县委机关,宣传部长许道琛(彭海涛)、负责行政和后勤管理的刘冰、通讯员小王和司务长等人见联络站有敌情,立刻转移。
刘冰提着一个箱子,装有文件和几千元公款。途中,被发现,敌人边追边喊,女指导员,抓活的!
金宝圩内水网纵横,许道琛和刘冰等人连过七道河沟,敌人仍穷追不舍。直到天黑时分,他们躲到棉花地里,敌人才被甩开。为了脱离险境,他们决定分散转移。司务长暂回大官圩家中隐蔽。刘冰就地掩藏,等形势稍缓,就派人来接,所带文件毁掉,钱仍由她保管。许道琛和小王化妆成收棉花的离开了金宝圩。
这样,刘冰在一户农家的蚊帐中躲了半个月,才等来了接她的小王。随即装扮成回娘家的小媳妇,凭着机智骗过了敌人的多次盘查。两天后,终于到达广德县委。
9月12日,防匪团所属30余人16支枪在副团长王宏钧的带领下,在海字垾与张村垾交界处同国民党108师交上了火,双方各打死一人。防匪团当即退到章蹲垾与游击大队汇合。108师的一个营部乘机纠合鲁震五、唐伟亚所部共约500人,向游击队、防匪团共约200余人进行围剿。在周峰、庄景玉和中心县委临时负责人许道珍率领下,两支抗日武装冲破重围,撤到金宝圩大埂修整。15日,顽军紧追不舍,游击大队分两路组织还击,猛打猛冲,不仅打退了敌人进攻,还缴获鲁震五部机枪1挺,长枪5支,俘虏7人。游击队在初战告捷后,没有转移,仍用缴获的机枪继续阻击敌人,直到天黑前因机枪发生故障才开始撤出阵地。渡过乌溪河到达咸定圩,在此召开干部会议,商讨对策。会上决定由庄景玉、王宏钧带领部队转移到当涂县的大官圩,将部队交给中共芜当县委。会后,许道珍带领通讯员、文书和正在发疟疾的周峰改乘船向大官圩转移。临别时约好了会合的地点,后因情况变化,许和周在预约地点没有找到部队,又返回金宝圩,在地下党的帮助下,辗转脱险,最后回到了郎广交界的新四军第四兵站。
芜湖咸定圩
17日游击队和防匪团转移到当涂大官圩。在棋盘村又遭到尾随的鲁震五部包围,在突围的战斗中,游击队损失很大。防匪团副团长王宏钧最后带领5人重回金宝圩。庄景玉艰难地带部队于19日到达当芜县委所在地梅家庄,将部队交给当芜县委,自己因病请假离队。当芜县委决定宣当芜游击大队与当芜游击小队合并,共70人。由当芜行政办事处主任贾济民(原乌溪镇东南小学教员)任大队长,当芜县委书记侯光任指导员。
此前,当芜县委获悉金宝圩事件发生的消息,为牵制鲁震五部,减轻中心县委的压力,派当芜游击小队扣押了与鲁震五关系不一般的反动士绅谷耀彰。
9月22日晚,游击队转移到板埂圩一带,因连日天雨,战士们在突围和行军中衣服鞋子都淋湿了,有的丢了被子、衣服和鞋子。便决定在此休整两天,解决给养问题后,再向青山进发。第二天仍在下雨,部队虽然没有外出活动,但目标已经暴露。谷耀彰暗中指使当地保长张久刚向鲁震五密报。24日午饭后,突然枪声四起,108师、当涂常备队及地方武装计数百人从塘南、杨村、袁村包围了板埂圩。板埂圩三面环水,唯一的一条陆路和仅有的几条木船也被敌人火力封锁,只有泅水突围。在突围中,游击大队损失惨重,当涂县委书记侯光、当芜办事处主任贾济民、组织部部长唐永源、文化教员范士然、战士鲁宏源等11人壮烈牺牲。部分干部、战士被俘,宁死不屈惨遭杀害。郑龙等三人临刑前还高呼口号,大骂鲁震五是汉奸、卖国贼。
至此,整个独立游击区的抗日武装和抗日活动被国民党扑灭了,这就是国民党顽固派制造的“金宝圩事件”。此后三个多月,就发生了震惊中外的“皖南事变”。因此“金宝圩事件”是“皖南事变”的前奏。
金宝圩事件发生前,宣当芜中心县委书记李华楷到东南局汇报请示工作。返程时,东南局派了30余名干部,携带一些枪支和一部电台由他带回。当他们回到第四兵站时,听说发生了金宝圩事件。由于情况不明,就暂住第四兵站。后东南局重新安排了他的工作,他把带来的干部又带回了东南局。他认为金宝圩事件与皖南事变是有联系的。这里是新四军的外围,国民党要发动皖南事变就要先肃清其外围。
在金宝圩内,国民党军队一直伺机抓捕防匪团副团长王宏钧。年底,王宏钧回到凤联村汪垾家中过年,国民党军官张月轮得知消息后,晚上带了六七个人,包围了他家,一把揪住了王宏钧的大衣领子。王一缩身,金蝉脱壳,丢下大衣,一个箭步窜到大门外,跳进冰寒刺骨的水中。身后的枪声“啪啪”直响,激起一注注水花。他一个猛子潜泳了两条沟,三里多路,游到了野鸡渡,才悄悄爬上岸,找到百子村吴世本家。此时他的手脚已冻僵,只是下意识地用头撞开了门。正在摇棉花的吴母,见是防匪团团长,立即用剪刀剪开他的毛衣,给他喝了一碗辣椒水,并烧浴锅让他洗了把热水澡。他缓过神来,换上衣服,连夜从陶泥墩过乌溪河,到咸定圩他舅舅处隐藏了下来。张月轮在附近几个村子中弄得鸡飞狗跳,无功而返。1949年,王宏钧被任命为宣城县大队水阳区中队中队长。
金宝圩事件后,圩乡党的组织遭到严重破坏。直到1945年,革命的火苗才又在月亮湖(光明村)悄悄燃起。
抗战胜利后,驻防皖江的新四军第7师奉命北撤。中共皖江区委研究决定,由无为县武装委员会副主任万鹤龄前往月亮湖。1945年10月1日,万鹤龄以投亲为名,携家眷来到月亮湖堂兄万子臣家,以种田为掩护,建立了秘密联络站。几天后,原无为县双黄乡党支部委员徐干化名徐正华潜入月亮湖,与在此埋伏的万鹤龄取得联系,以教书为掩护定居下来。不久,皖江根据地的季学道、周济川、倪合法、余涛、万志耀、万福民、任志文、潘亮、万长华、方英等也先后转移到月亮湖隐蔽,联络站都给予接待。
1946年6月,全面内战爆发,山东野战军四纵队联络部秘书孙刚到皖南开展地下工作。根据上级指示,在有革命要求,斗争性强或受家庭革命思想影响较深的青年农民、长工、贫困教师中发展培养对象。1947年1月1日,万鹤龄、徐干在月亮湖发展郭世祥、张安祥(张咸昆儿子)、朱贵山等人入党,建立支部,支书徐干。5月后,又相继发展了邓英祥等12名党员,在月亮湖南埂和北埂各建立一个支部,分别由张安祥和郭世祥为党支部书记。
1948年2月24日,经皖南地委批准,孙刚在月亮湖万昌榜家宣布成立中共芜当宣工委,孙刚为书记,徐干、陈光云为委员,徐干兼月亮湖总支书记。1948年9月,经孙刚批准,芜当宣暂编游击第三大队在月亮湖张村成立,徐雷为大队长,季学德(季海波)为副大队兼指导员。随着人员增加,先后成立了3个中队,一中队长凌伟堂,二中队长何立功,三中队长徐雷兼。地下党员方福民、倪合法、季学根等在打游击中光荣牺牲。1948年下半年,芜当宣工委在潦丰等地发展党组织,第二年春,建立了潦丰党支部,书记黄存根,党员有张永财、卞兴怀、崔能富等,并在党组织外围建立了“贫雇农小组”。
1949年1月,南下干部队队员陶大本受党组织派遣,于1月20日与杨昌准、张大个子一道在芜湖过江来到月亮湖,随后孙翼也于腊月三十日晚上过江到达芜湖县。当晚孙刚、陈光云、张安祥和陶大本在张安祥家过年,孙刚当面把月亮湖党组织关系交由陶大本负责。2月26日,沿江工委指示,将江南、江北两个芜当宣工委统一起来,置于沿江工委领导之下,充实加强了宣当芜工委的领导力量,孙刚为工委书记兼芜当宣游击大队大队长。3月,芜当宣工委在月亮湖三花荡支部书记张昌礼家召开了工委会,会上传达了皖南地委和沿江工委关于动员一切力量做好工作,准备迎接大军渡江等指示,研究和部署了策应大军渡江的各项任务。会后,他们向群众讲解全国形势,阐明解放大军逼近长江,解放江南指日可待。一次,陶大本和许振亚到庙埠,通过方旭在庙埠小学将《中原解放军新区政策约法六项布告》刻印成布告,张贴在油炸沟、水阳和高淳等地街头,以宣传共产党对待敌伪人员的政策,达到分化瓦解敌军的目的。
1949年4月20日晚,渡江战役开始,百万雄师飞越长江天险,国民党江防部队全线崩溃,纷纷逃窜。月亮湖党组织利用这个机会收缴国民党兵大量武器物资。一次,国民党一个排的保安队员路过花津湖,宣当芜游击队得到消息后在陶大本等的带领下用一支枪和一些刀矛棍棒架在南埂上,高喊“缴枪不杀,优待俘虏”,结果不费一弹,敌人全部缴械。其中有两挺机枪,若干支冲锋枪、步枪。宣当芜工委共向解放军二十五军教导团上交各种枪械800多支和大批军服、毯子、药品等军用物资。
月亮湖党组织利用两省交界的区位优势,编制出一张沟通大江南北,纵横苏皖边界的地下交通网络,积极配合渡江战役,凭借澎湃的革命热情,大无畏的战斗精神,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的胜利。这片烽火,燃红了圩乡的土地。
参考文献:
1、《中国共产党宣城县地方史(第一卷)》
2、《敬亭战歌》
3、《南京党史》
4、《宣城县文史资料》
5、杨泗乡档案6、《苏南抗日斗争史稿》
7、《高淳人民革命史》
8、访谈人:吴宗禄、唐佑松、陈日生、王昌松